第八十八章 萧墨尘的过去

　　“看懂了吗？”
　　萧墨尘背对孟鑫负手而立，红色唐装下摆无风自动，脚边那特殊金属制作的地面此刻已经布满蛛网状的裂纹，自带气场，一副高人模样看起来逼格十足，就算是孟鑫都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声。
　　当然，如果忽略掉这位箫会长没有一根头发秃秃的脑袋在那昏暗灯光下被照出奇异的光芒的话，有了这份自然特效的加持反而让萧墨尘像是画像中的弥勒佛，看起来突然就那么慈祥了。
　　如果说这位老人家没那么轻易折断自己胳膊的话，孟鑫可能还真这么认为。
　　“碎玉手的精髓其实和降龙掌大差不差，在于......”他屈指轻弹，三米外废水桶瞬间凹陷，中心一个指头大小的漏洞甚为明显，“力的集中，如果你练到我这种程度的话即使用手掌也依旧可以打出这样一个小点，不过我也只是给你讲解一下，至于怎么去悟，还得你小子自己来。”
　　啪嗒。
　　一只没有了脑袋的黑色小蟑螂挣扎着从水桶洞中爬了出来，不过因为没有了头它只能努力扭动身体。
　　不得不说，蟑螂是真的厉害，脑袋没了都能活，而且有人做过实验，蟑螂没了脑袋有些蟑螂甚至能活七八天才会挂掉，而且还是因为饿死的，简直离谱。
　　想到这儿孟鑫就不由得为第二层那位被改造的实验体感到亏，还用什么青蛙，蜥蜴，啥的乱七八糟，明明就有个这么好的例子，如果把蟑螂的耐活特性给这位添加进去那就真无敌了，可惜可惜~~
　　咳咳，不对不对，观察的方向偏差了！
　　眼前这一幕确实足够让人惊讶。
　　要知道萧墨尘这位能够达到‘真气外放’的顶级大佬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那一掌下去，金属墙面都能按出一只手印，这对于力的掌控已经不能说精准了，正常来说一个人力气大就算真能在金属上留下凹坑那也是不规则的，可是能清晰留下掌印，那足以说明力量集中得很棒。
　　那这一次用指尖汇聚的力量在水桶上开个小洞，甚至轰碎了某位‘小可爱’的脑袋，其实更是对于力量控制的极致。
　　如此大的力量打在蟑螂身上就仅仅炸碎了脑袋，身体完好无损，就像是被刀子切出来的一般，正常发力都会连身体一起打碎吧，光是这两下就足以证明萧墨尘这老头还保留着一部分实力。
　　真是个可怕的老怪物，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却做到了如此。
　　如果这位真的用自己这两套武学而不是那些辅助武功的话，恐怕就算是自己火力全开也难有作为吧。
　　看着萧墨尘，孟鑫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普通人，萧墨尘才是异能者或者高阶丧尸的错觉，现实生活，真有人能把武功练到如此程度恐怕也只有箫会长一个人了吧。
　　这时，萧墨尘转过身来看向孟鑫，两道目光在半空中撞击在一起竟让孟鑫主动收回目光，而萧墨尘向前几步一脚踩死那位还在挣扎的‘小可爱’，“同样是三式碎玉手，别觉得老夫小气，你小子不会运气，不懂武学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学多了反而没好处，这三式不需要太麻烦的运气，估计搭配你的异能就能涌出来，当然，也只是符合你的状态，和老夫完全不一样。”
　　“......”
　　“武学就是这样。”
　　萧墨尘拍掉手上的灰尘，“武功是一样的，但是练的人不同，最后出来的效果也不同。”
　　说着，萧墨尘忽然叹息了一声，无奈的笑了笑，“老夫我呀，还真是比不上你那便宜师傅。”
　　抬头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似他的目光能穿透这座地下实验室看到上面的月亮一般，萧墨尘眼中闪烁着精光，“孟青云是个人才，年纪比我小但是武学造诣却不是我能及的，那二十四式大擒龙手是他原创，那个时候他便有宗师之姿，以自创功法横扫天下武学大家，一时间风头无量啊。”
　　听着萧墨尘那好似自言自语的言语，孟鑫一时间竟有些惊讶。
　　对于自己那位把功法随手交给自己然后便坐飞机跑国外去的便宜师傅，说实话他还真不怎么感冒，甚至不知道这位便宜师傅到底有多厉害，那个时候他还没怎么在意过武学这种在他心中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东西。
　　现在听到萧墨尘的感慨，配合着自己脑海中孟青云的容貌，孟鑫还真幻想出一副武道宗师，武功大家的模样，一人站立擂台中央，无数人倒在地上，那样的霸气画面。
　　“小子，你是不是开始脑补你那位师傅了？哈哈哈，估计停了老夫的话，你脑子里也出现一副横扫天下的高人模样了吧。”
　　“......”
　　孟鑫没有回话，萧墨尘也不生气，而是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想错啦，想错啦，呵呵，要不说你应该给我当徒弟，给孟青云那小子实在有些浪费了。”
　　萧墨尘大笑之后又变回了那副惆怅模样，眼神有些落寞，“小子，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当年孟青云横扫天下，名声响彻整个武林，当时老夫我也只是无名小卒，当然，那时候老夫比较低调，但是也是个喜欢和高手过招的愣子，所以我一路追着孟青云的路线追了过来。”
　　萧墨尘突然看向孟鑫，“你知道，当我见到孟青云时，那小子在干嘛吗？”
　　“干什么？”下意识的回答。
　　“那小子在给花浇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手里拎着个破铁壶，连壶嘴都是歪的，呵呵。”
　　眯起眼睛，萧墨尘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场景，连带着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嫌弃，“老夫那时候脾气暴躁得很，当时就心想，这哪是什么武学奇才？分明是个种地的！年纪轻轻就如此荒废，定要给他的教训。”
　　“那个时候啊，老夫我降龙掌已经大成，已入真劲境，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时我们这些老头子自己瞎编排的境界罢了，当个乐听就行了......”萧墨尘在哪里自言自语，眼神中满是追忆神色，“我一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上来就出手，现在想起来，当初还真是脾气暴躁，哪像现在，跟你这后生小辈说那么多，早就一掌呼上去了。”
　　那还真谢谢您手下留情了嗷。
　　没有理会孟鑫的白眼，萧墨尘继续侃侃而谈，却是伴随着无奈苦笑，“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后是我输了，输了他一招，老夫我也是输得起的人，技不如人而已，哪那么多叽叽歪歪，所以便回去继续努力去了。”
　　“当时孟青云那小子也没有拦着我，真是不尊老爱幼，那时候我们俩一句话也没说，全程就是打打打，打完就离开了。”
　　“杨小子和李小子都知道我输给了孟青云一次，他们哪会知道，那是二次了，呵呵呵。”
　　“第一次熟了之后我和孟青云十二年没见面，我一直在努力练武，直到我的武功双双大成，也有了自信破了当初那一招甚至反败为胜，老夫我甚至看到了自己获胜的画面，所以便四处打听孟青云的下落，准备登门挑战。”
　　“最后还是被老夫找到了，他居然还在浇花，真是让老夫没想到，当时我们俩人的画面和十二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只有容貌和年纪上的变化，对了，那时候我还有头发......”
　　“当然，最后结局也还是一样，老夫败了，不过却是输了半招，可是，只有我们这个境界才知道，半招，就相当于输了全部......唉，孟青云真是一代武学天才，老夫我不如也。”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离开，我和孟青云聊了很多，吃了饭，喝了茶，甚至一起去大澡堂泡了澡，钱还是老夫花的，哼！”
　　“那一次啊我们说了很多，我们对于武的谈论，或者说是争论，争论了很久。”
　　“老夫那时候啊，脾气火爆，老夫觉得武功最高便是最强，只有站在顶点才是最强者，可是你那位师傅，他孟青云则认为应该以武止戈，他说什么武字拆开便是止戈二字，所以习武不应该争强好胜，但是我又认为，没有武怎么来止戈？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才能止戈，他又有不同的看法，总能给我反驳回去，最后，他说服了我，对话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但是他最后那句话老夫到现在都记得。”
　　“他说：当我能放下心中那份对于最强的执着，去用平静的心态去看待武学，会有另外一番色彩。”
　　“呵呵，十分好笑的话，现在听起来是那么无聊，但是就是这一句话，在当时让老夫真的放下了最强的执念，心态平和的去回顾这一生，还真是讽刺，老夫当年追了那么久的宗师之境，就这么水到渠成，甚至都没有过三分之一的努力便成功了，孟青云啊，是老夫一辈子的恩师。”
　　“我成就宗师时去挑战他，可是他却拒绝了我的挑战，我们只是在一起简单吃吃饭，喝喝茶，逛戏院，聊聊天，下下棋，只是，这原本对于我简直就是煎熬的小活动却能让我静下心来完成，你说神奇不神奇。”
　　“三个月过去了，孟青云和我道别，说他找到了自己的路，武道的路。”
　　“我没有挽留，因为这是他的路，不是我的，也正是这一刻，我知道我也该去找寻自己未来的路了，所以便有了现在的老夫。”
　　说完，萧墨尘看向孟鑫，“你知道吗，老夫已经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现在老夫面前就有一扇门，只要老夫推开，便是那所有武者都向往的另一番天地，可是啊，这扇门到底要如何推开却无人知晓，不过孟青云肯定知道，既然老夫都摸到了门槛，那他估计已经到了那一步了吧。”
　　“就是这个时候，那帮搞实验的疯子找到老夫，说什么能帮老夫踏入那最后一步，我只觉得好笑，一帮疯子也配和老夫提武道？不过是闲的无聊罢了，过来看看，果不其然，离不开无聊的套路，想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帮老夫提高力量，无聊，一帮废物而已，就他们那些所谓的神，在老夫看来，不过两三掌的事罢了，所以老夫离开了。”
　　“他们没拦着？”孟鑫忍不住问。
　　“当然拦了，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罢了，死了人才知道恭敬，呵呵。”
　　忽然，萧墨尘面色一正，看向孟鑫再度涌现战意，“哈哈哈，不提那些无聊的，机缘老夫给了，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看招！这次可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