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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与君初相识 3


  星期一上历史课的时候,何泽在黄巧的课上出乎意料地认真。
  云姿婷下课的时候看了一眼何泽的书,他的书居然多了一层书皮。
  “谁给你包的啊?那么精致?”
  何泽笑道:“是我自己,行了吧。”
  云姿婷是不信的。
  李硕涛朝着他扔了一瓶牛奶:“你倒是稀奇,开始学习了?”
  何泽靠在椅背上,身体随着椅子晃动:“不然,我难道要跟你一样吗?”
  班规确定完后,黄巧分配了班干部。
  但她把班干部弄得十分乱套。
  除了何泽和李硕涛,郑楚和云姿婷都有自己的职责。
  这一天上午的大课间下课,郑楚帮着发了语文作业,不忘对李硕涛说:“李硕涛,黄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她一边说,一边还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谁。
  李硕涛难以置信:“我?确定吗?”
  因为在原来的学校,他从来没有被班主任叫过去办公室。
  郑楚头都没有看李硕涛一眼,而是说:“对,还有何泽。”
  说完,何泽也回来了,头全都是汗。
  何泽问她:“什么事?”
  显然,何泽听到了她在喊自己。
  “我不知道。”
  郑楚摇摇头,而是说:“再不去就上课了。还有十分钟呢,早说完回来还可以歇一会儿。”
  俩人前脚刚走,后脚云姿婷帮着她把作业分发下去。
  “这俩人是怎么可以活的那么长的?”云姿婷纳闷的很,“他俩活该。”
  到了办公室,何泽和李硕涛才知道怎么回事。
  黄巧找何泽和李硕涛是因为他俩的学习成绩,他俩不光班级垫底,就连成绩也是年级垫底。对于这个情况,黄巧不得不找他们聊天。何泽虽然不喜欢黄巧,但是从来没有表露。李硕涛则是无所谓,只要有个好班主任可以照顾他,帮助他,他真的打死也甘愿。用他的话就是:“冬天里的蚱蜢,用力的话还是可以蹦起来的。”
  “知道我找你俩啥事吗?”
  黄巧轻轻吹着杯子里的茶,只见李硕涛和何泽双头摇着,像两个拨浪鼓。
  “是这样的,我看了看你们的成绩,很不理想。先提醒一下你俩,国庆之后就是我们第一次月考……”
  李硕涛说道:“所以老师,您要帮我们补习吗?”
  “不全是。”
  黄巧看了一眼何泽,何泽很明显在溜号。
  “我让郑楚和云姿婷带你们学习,可好?”
  何泽满脸都是拒绝:“别吧老师,郑楚性子怪得很。”
  黄巧觉得何泽强词夺理:“人家班里第一,年级第二,你说不找她找谁啊?”
  “我不是和云姿婷一组嘛,您可以让我和云姿婷一起。”
  “云姿婷我看了她的周考,发挥不是很稳定。就拿上次两次历史,一次给我91,一次给我79。她的浮动有点大,我觉得她应该精通理科。”
  “这三次周考,你们都给我垫底。这一次不能给我垫底,毕竟是月考,很重要。”黄巧这张嘴,的确不饶人。“那我放学找一下云姿婷和郑楚。她俩算是理科综合较强,一个文科综合较强。给你们俩补习,应该珍惜才是,而且云姿婷还是从重点小学出来的。”
  何泽白了一眼,原来黄巧找自己来居然是为了补课,不过他也不愿意和云姿婷做同桌。他跟黄巧说:“老师,那我要申请换座位,我不愿意和云姿婷坐。”
  李硕涛回了一句:“云姿婷人挺好啊,我看你就别挑刺了。”
  何泽手放入校裤口袋,随便得很:“那我跟你换。”
  “你若是愿意……”李硕涛还没说完,黄巧中断:“我是班主任还是你们啊。现在就别指望换座位了,月考考完再说。你们考不好,不要跟我讲条件……”
  预备铃响了,俩人垂头丧气回到了教室。
  何泽总算松了一口气,李硕涛却是垂头丧气。
  何泽说道:“又不是你换座位,你叹气什么啊。”
  李硕涛看了一眼在讲台上的郑楚:“我叹气我跟不了郑楚一起坐啊。”
  何泽觉得李硕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啊。”
  “笨蛋啊,我喜欢郑楚。”
  ……
  “你,喜欢郑楚?”
  何泽感觉挖掘到了新大陆,“开学才多久啊,你就喜欢人家。”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李硕涛垂头丧气回到教室,他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干嘛,等会上数学课哦。”
  郑楚已经拿出了数学书和笔记本,然而李硕涛的桌面上,只剩下一支圆珠笔。
  “也是够了,等会下课再花痴好吗?”何泽笑了,倒是觉得这哥们可能脑子撞坏了。
  然而数学课改成了写家庭作业,李硕涛并没有发呆的机会。他默默地写着试卷,连名字都写错了。
  “李硕涛,你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学老师沈老师在后面叫着他。
  “哦。”
  李硕涛缓缓地站起来,因为个子最高,每一次他一站起来班里人都感觉在看姚明。李硕涛看着老师,问他:“老师,有什么事吗?”
  “问你,你卷子上写的是什么啊?”
  “绝对值。”
  “那你告诉我,你写的是啥?”
  “老师,能不能不读。”李硕涛开始脸红,涨的如同被烫过一样的红。
  他看着郑楚,郑楚说:“老师,可能刚才他被班主任说了几句,溜号了。”
  何泽沿着云姿婷那个方向看去,心里暗道:“没劲的人。”
  数学老师听到郑楚的话,就也作罢了。
  李硕涛呼出一口气,“谢谢你郑楚。”
  郑楚又恢复了当时的冷静:“不用。”
  捱到下课,大家从数学课解脱。
  李硕涛跟郑楚说:“你有空吗?周末我是说。”
  郑楚看了他一眼,“有啊,你怎么了?”
  “我想请你给我补课。”
  “补课?”郑楚明白了,然后又说:“是黄老师这么说的吧。”
  “没错,就是黄巧。”何泽转过身,“她还说,让你和云姿婷一起帮忙。”
  “我?”云姿婷大吃一惊,“我补课?你杀了我吧,我的生物还分不清叶绿素和叶绿体呢。”
  “跟光合作用有关系啊。”郑楚说道,她直接越过了何泽。
  “郑楚,你行不行。”何泽居然没有生气,又问了郑楚一次。
  “当然可以的。不知道你们爸妈……”她又问云姿婷:“姿婷,你呢?”
  “我当然无所谓了。既然黄老师都那么说了,我只能照做。”
  何泽的心眼儿上来了,说道:“我可跟黄巧说了,我考到好名次就给我换座位。”
  云姿婷不屑,“换就换啊,跟我没有关系。”
  云姿婷起身去接水,顺便带走了郑楚的水杯。郑楚仔细翻开家庭作业,在那静静地写着。
  墙边的窗帘被风刮起,带着丝丝凉快,金秋的感觉令人无比愉悦。
  郑楚的头发也被吹起。
  她头发不长,在风与阳光的沐浴下,她的模样显得极为清秀,何泽看着眼前的郑楚,不由地怔了一下。
  其实她并不是班里最漂亮的,但唯独气质是班里独有的。
  只见她的字迹十分漂亮和工整,每一个步骤都写的整整齐齐。旁边的草稿本很厚,看得出来是有备而来,懒得撕草稿纸的。
  她的字在阳光的射映下,每一个方程式和步骤在阳光下都显得尤为金贵。
  何泽问道:“郑楚,你说你成绩那么好,是怎么做到的?”
  “你也可以,只是你不用心。”郑楚抬起头,同时默默地动了一下嘴角。
  “扎心了吧,老铁。”
  云姿婷把水壶放在郑楚桌子上,自己也开始写作业了。
  “啊不是,才星期二呢,你们怎么就开始把国庆作业写了啊。”
  何泽这个时候发现不对劲,云姿婷和郑楚都在赶工做国庆节作业,明明星期五才放假。
  “我做作业,只是为了有点时间给你补课啊。”
  郑楚头没有抬起,而是说出了这句话。
  放学之后,余晖还依旧在天空上。
  郑楚和云姿婷一起商议去小卖部买吃的。
  因为今天郑楚爸妈加班,云姿婷爸妈也有案子,于是就一起了。
  李硕涛有训练,何泽其实也想跟着两个姑娘,但是显得太尴尬了。
  他给司机刘叔打了电话,告诉他在外面吃饭,请阿姨和妈妈不要给自己留饭。
  何泽对她们提议:“要不咱们去学校那苍蝇馆子吧。”
  郑楚装作很正经地说道:“我还记得,当初我和你在苍蝇馆子打架。”
  “我靠,何泽你是不是男人啊,敢和女人打架。”云姿婷满满地嫌弃,然后说道:“郑楚,去苍蝇馆子可以,但是不带何泽。”
  “什么啊,就是抢了早餐,我请你吃晚餐就是了。”
  何泽大言不惭,言语讲出来,才知道说错话了。
  “那好啊,请我吃扬州炒饭,我听说,这家店的扬州炒饭超级好吃。”
  郑楚果然答应了。
  何泽在默默窃喜,反倒是云姿婷,何泽问她:“姿婷,你吃什么?”
  “既然是何泽请,那我就吃牛腩面好了。”
  何泽默默数了数自己带的钱,“这个女的,专挑贵的。”
  其实,他带的钱也不多。
  到了苍蝇馆子,老板娘一下子认出了郑楚和何泽,“小姑娘和小伙子,你们来啦。”
  老板娘给他们热情款待,还说:“你们在这个学校怎么样?还适应么?”
  “谢谢阿姨,挺适应的。我和他现在是同学了!”
  郑楚说出后半句的时候,言语明显停顿了一下。
  “这么巧。”老板娘热心肠,给他们发了三瓶柠檬茶。“要些什么?”
  “您好老板娘,这个女孩要一个牛腩面,我要一个扬州炒饭,你呢……”
  郑楚问着何泽,何泽说道:“给我来一份星洲炒米粉。”
  “好嘞。一份牛腩面,扬州炒饭,和星洲炒米粉。”
  老板娘爽快地把单下了,就跑到后厨去忙了。
  郑楚从旁边拿出一个酱油碟,默默地把旁边的酱料看了一下,然后对老板和老板娘说道:“您好老板,老板娘。请问有没有酱油?”
  “酱油有的,小姑娘。”那是郑楚第一次见老板,老板是很南方的口音。
  酱油拿到后,郑楚闻了闻,默默地说:“是这个味。”随后对老板喊道:“谢谢您。”
  云姿婷和何泽看着郑楚,只见郑楚往酱油碟里洒了一点点辣椒,又加了一些酱油,把这两样东西搅合搅合,就成了一个酱料。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笑着,迎面端来一个托盘:“来啦,扬州炒饭,牛腩面和星洲炒米粉。”
  郑楚答谢,不忘帮着拿盘子:“谢谢您老板娘。”
  “没事儿!哟,小姑娘,你居然喜欢扬州炒饭加酱油,好独特的吃法喱!”
  老板娘发现了郑楚的奇葩吃法,只见郑楚把酱料均匀地洒在饭里,对着老板娘笑:“真香,好好吃。”
  “好吃就吃完它,谢谢你小姑娘。”
  老板娘一听到顾客笑着说好吃,立刻合不拢嘴。
  云姿婷和何泽看着郑楚,“你这个吃法好奇特。”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由地吞了一下口水。那种吞口水,其实蛮尴尬的。
  郑楚说道:“要不要来一点。”
  云姿婷表示拒绝,何泽接受了一口。
  何泽故作微笑道:“有点咸。”
  “但是很好吃对不对。”
  郑楚第一次脸凑得很近,满心期待问着何泽。
  “太咸啦……”
  ……
  “咸了吗?”郑楚尝了尝,然后吐了吐舌头,“是有点哦。”
  云姿婷看着俩人,又说:“你自己尝咸淡也没有个数吗?”
  “她没数。”
  说到这,何泽嘴角露出了宠溺对郑楚的微笑。
  云姿婷低头吃着面,郑楚对何泽说:“何泽,你确定你要补习吗?”
  何泽先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就不参加了。我家里有我姐姐,我姐姐成绩好。”
  “有一个姐姐真好!”
  郑楚和云姿婷都很羡慕,毕竟她们是独生子女,体验不到有兄弟姐妹的感觉。
  何泽低头吃着东西:“有什么好的,天天打架。”
  “看得出来,你姐姐不是一般的强,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说话呢。”
  云姿婷的话果然直截了当,郑楚居然被戳了笑点,在一旁暗暗笑。
  “你们还没走呢?”
  只见李硕涛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找了老板要了碗卤肉饭,很自然地坐在了云姿婷的旁边。
  由于是一张小圆桌,所以李硕涛的汗味和饭菜香混合在了一起。
  大家都觉得李硕涛肯定训练了不少项目才跑回来的,郑楚虽然感觉李硕涛汗味重,但她还是忍住了。她眼前的冰水没喝过,就给了李硕涛。
  “给你。”
  她把冰水往前推了推。
  “谢谢。”李硕涛一饮而尽,“渴死我了。今天跑了3000m!简直了,老陈太不是人了,我已经把他的帽子悄悄放在升旗台了。”
  老陈是他们的体育老师,因为快退休了,都叫他老陈。
  老陈谢了顶,所以体育课总爱戴一顶帽子。
  何泽说道:“你可真有意思,居然藏起老陈的帽子,回头被他发现你完蛋了。”
  “我才不怕呢。”李硕涛看着郑楚眼前的扬州炒饭,“你吃的是什么啊,怎么黑不拉几的。”
  云姿婷乐了,“你这就不懂了,这是郑楚的扬州酱油炒饭。”
  “第一回听到扬州炒饭还放酱油。我以前可都是放葱花,可好吃了。”李硕涛用纸巾擦着汗,一边吃着老板上的卤肉饭。“果然肉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我的面还有牛肉,你要不要?”
  云姿婷看着他像饿死鬼投胎,便匀了几块肉给他。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郑楚说道;“我们要走了,我正准备要打包盒,你就来了。”
  “等会我俩一块回家吧。”郑楚看着李硕涛,随后低着头,“我俩本来就在一个小区……”
  “好啊!”李硕涛笑了。
  何泽却没笑,他反而心里有点恼。
  “你呢,你怎么走?”何泽问云姿婷,云姿婷却说:“不用,我家很近。我家就在学校后面。”
  “是不是分局那边啊。”李硕涛说,“那个地方只有家属才能住啊。”
  云姿婷颔首:“是啊。”
  “哦,我知道了。”李硕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终于知道为啥那么暴力了,原来是警察的孩子。”
  “涛子,这就是你不对了。”
  何泽被李硕涛的自言自语笑乐了。
  “我怎么不对了?她不是警察子女吗?”
  “云姿婷行为,不上升警察。”
  云姿婷脸一红憋不住了,和郑楚一起被两个男生的话给逗笑了。
  李硕涛吃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七点了。
  李硕涛看了看墙上的钟,还不忘对郑楚说:“郑楚,我们只能坐七点半的211了。”
  何泽在一旁打电话,“刘叔叔,您来一下,我在学校这边。”
  李硕涛瞄了一眼何泽,“这个家伙,一定非富即贵。”
  云姿婷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你是属三八的吗?”
  “要你管,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什么大金链子加手表,老子不要。”
  李硕涛的性子直脾气,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憨憨”。何泽走了过来,郑楚问他:“你怎么走?”
  “哦,我爸……爸来接我。”对于“我爸的司机”,在郑楚面前,何泽选择性撒谎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撒谎。
  郑楚回应他:“你爸爸来接你,那我和李硕涛去等公交车,姿婷走路回家。”
  何泽问云姿婷:“云姿婷你走回家?安全吗?”
  “废话,她要是被劫走了,那一定是小偷太笨了。”
  李硕涛乐了,云姿婷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姿婷,你回去给我打电话哦。”
  郑楚很担心云姿婷,虽然知道云姿婷住部队院,但还是有担心。
  云姿婷拍拍胸脯,“好的。”
  老刘虽然早到了,但是何泽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走,他反而说:“涛子,我陪你再等一会儿吧。我爸,好像还没有来。”
  云姿婷早就已经走了,李硕涛说:“好啊,没事可以多等一下。”
  郑楚看着何泽,他很紧张,但是又不知道紧张什么。
  过了许久,郑楚拉了拉他的校服外套的袖子:“何泽。”
  何泽低头看了一眼她:“恩?”
  郑楚语气平缓:“你跟我们一起等车很紧张吗?”
  何泽表现得不自然:“啊,不是,我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嘛……”
  郑楚觉得他有些奇怪:“你,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
  何泽表现不太自然:“啊不是,没有第一次那么晚回家……”
  何泽开始词不达意,郑楚也没往心里去。
  反倒是李硕涛,这个家伙很精,他低头问何泽,“哪一天你有钱了,可别忘了我。”
  何泽瞥了一眼李硕涛:“什么啊……”
  “我才不信你从坐过公交车呢。”李硕涛满满自信,“你看你的鞋,我曾经在官网看过,这可是奢侈品。男人的梦想,居然被你买着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我不止一年零花钱的价格啊。”
  “随便你。”
  何泽口气随便,虽然极力地把自己和富二代的标签分开,可是种种行为和性格都印证了自己就是个富二代。
  公交车来了,郑楚和李硕涛上了车。
  直到公交车走了,何泽才回到巷子口,何泽还不忘叹了一口气。
  ……
  “211是晚上七点以后的线,所以比较慢,大概七点四十能到家。”
  李硕涛对郑楚介绍线路图,“我想你以前都是爸爸送你上学吧。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放学是五点,那么五点就去等230。我们班到公交车站五分钟,刚好可以等到五点十分的。”
  “李硕涛,谢谢你。”
  郑楚笑得很甜,李硕涛看不清郑楚的脸,毕竟是晚上车内也没有开灯,他只能用经过的路灯去看郑楚的脸颊。
  仔细看去才发现,郑楚的眼睛是特别好看的,眼睛透亮,鼻子很挺,用他学过的词汇就是“像整容一样”。
  郑楚的五官出彩的地方也就这两个地方,她的双眼皮很有层次,属于很自然的那种。
  “李硕涛,你想什么呢?”
  郑楚才发现李硕涛在发呆。
  “没有,我在想今晚的作业。”
  李硕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郑楚打回现实。
  “这是我家的电话,你可以打。有什么不会的就打给我就好啦,我一般晚上不怎么出门的。”
  郑楚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便利贴,里面写着自己的电话,“还有,我家住六期三栋1502。”
  “谢谢你啊。”李硕涛握住这张便利贴,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谢谢你才对,刚刚告诉我线路图。以后我可以跟我爸爸说可以办一张公交卡,我自己上下学。那么上学,我们坐哪一条线比较好?”
  “七点有一个140,七点二十有一个155和233。140的话是慢线,一般到学校就七点四十了,到班里就是大概七点五十。155和233属于快线,但是155比233下的站要近一点,155到学校七点半,233是七点四十。”
  李硕涛十分清晰公交车线路。
  毕竟他从小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上学,所以对于这些也不见怪了。
  郑楚也想和李硕涛一样从小坐公交车上学,可是爸妈不让,也没有办法。
  “我好想快点到高中,这样就可以骑单车去上学了。”
  根据他们本市交通法规,不满十六岁不能骑单车上路。
  “哇,那一定很好啊。”郑楚也充满期待,“我很喜欢骑单车去任何地方。我爸爸说以前他读高中的时候,就是骑单车去上学的。”
  李硕涛问她:“你爸爸是哪个学校的啊?”
  郑楚很认真思考着:“人民中学。现在,应该改名字了吧。我只记得它是个百年老校!”
  李硕涛大叫:“哇,你爸爸好牛逼!人民中学,是现在是附中,而且是本市的重点。差不多跟他们新闻上的衡水有一拼了!”
  “我以前不住这个市,所以并不知道这个。”郑楚也不否认,爸爸就是个学霸。
  “我就想去那,听说那里对体育生很好。虽然文安也很好,但是……恩,你也知道,差一丢丢。可是分数线太高了,我根本去不了。”
  “那儿分数线要多少啊?”
  “我想想……中考满分710,他们去年要680,这是普通班的。然后国际班要625,美术音乐和体育生各自要600,和550。”
  郑楚吃惊了,这个简直要命。
  尤其语文,这种更是王者项目。作文得写的非常好才可以,不然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学霸。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郑楚乐了,随着听到公交车的语音提示:“玫瑰豪庭站到了。”
  他们俩一一下车,继续聊起来。
  “是啊。我爸是那里的老师嘛,天天在那喊分数线。”
  “你爸爸居然是老师,看不出还有体育生的儿子。”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爸爸是教体育的,所以也很正常。”
  何泽回到家,先是洗了个澡,然后鬼使神差地坐在书桌前拿起了作业。
  换做以前,他一定是打开旁边的电脑。
  然而,他今天并没有打开电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拿着作业。
  然而他拿出的是历史作业。
  但看着熟悉的书皮,却让他不自然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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